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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对保健品厂商的偏见,许建强也没有办法替萧良解释太多。

    现在保健品市场实在是泥沙俱下,就算宿云生物坚持了底线,宣传口径很保守,但肯定也不能算唐继华所期待的那种对地方、对国家有裨益的产业。

    唐继华不会介意狮山有哪家企业做保健品,只要能促进就业、增加地方税收,不要玩太花就行,但也不要想唐继华会公开的站出来支持一家保健品厂商的发展。

    当然了,许建强还是希望唐继华,能直接跟萧良见面谈一谈的。

    “东洲的事情比较复杂啊,”许建强可以不用考虑太多,唐继华却蹙着眉头苦笑道,“你跟萧良接触好几次,不会不知道他父亲萧长华,曾经给东洲前市委书记陈富山当过秘书吧?”

    “怎么,啥时候国内又兴起株连九族了?”许建强装糊涂问道,“再个说了,陈富山案发,省里市里不是都把萧长华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吗?一个个如饥似渴,也没能抓住人家的把柄,最后抓住一些工作上的过失做文章,把人给踢到冷灶衙门,就想一棍子打死啊?再说陈富山都要从狱中出来了吧,这事影响也应该过去了,你还顾忌那么多啊?”

    “除了市里的问题,”唐继华苦笑道,“狮山水面下也不平静啊。前段时间萧良好像是插足干涉县政府办主任跟云社镇党委副书记儿子的婚姻生活,甚至将县政府办主任跟云社镇党委副书记的儿子送进看守所关了一个月。当然了,我知道事情真相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但这种传闻都能传到我的耳中,可想狮山的事有多复杂了!”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许建强问道。

    “我什么事都知道一点,但难就难在‘什么事都知道一点’上。我到地方也就一年多点时间,都已经养成一个习惯,就是听到一些事,首先就会想,这事是不是有心人希望我知道的,”唐继华苦笑道,“单纯从阴谋论来说,萧良那件事能传到我的耳朵里,更多应该是有人希望我对云社党委、党政府的工作局面有一个先入为主的直观印象……”

    “看到你这样子,我更坚信我当初选择跳出来是对的,幸亏当年没有屈服于老爷子的淫威啊,”许建强感慨道,“不然等三五年后我到地方,承受的折磨可能比你更厉害啊!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耐心。”

    “也还好,不一样的成就感。”唐继华笑道。

    “你既然担心信息不畅,真不考虑多一条了解基层情况的信源?”许建强循循善诱道。

    “看来这个萧良真是不简单啊。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有帮谁这么说过话,我都没有这个资格,”唐继华笑着说道,“这样吧,你先替我试试萧良那边的口风。如果这个产业园有了具体的规划,我再走一趟云社不迟!”

    “你啊你,你就是太谨慎,”许建强摇头笑道,“好吧,我先去试探萧良的口风,要是没有见着兔子,就不把你这只鹰放出来!”

    唐继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他们确实有好的想法、计划,我从旁推动一下,可能比我直接站出来大力支持,效果要更好一些。”

    许建强微微一叹,他在机关工作六七年才辞职下海,之后又主要在东洲发展,对地方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以他们的身世、背景,如果愿意与地方“和光同尘”,又或者说甘受地方的“围猎”,不说事事皆能如鱼得水,也绝对比基层一步步艰难爬上来的干部滋润得多得多。

    但是,倘若想要特立独行,或者说不切实际的抱着整治地方的一些妄想而来,就得考虑成为众矢之的的后果。

    围猎可以是女色财气,也可以是明枪暗箭。

    “我认识萧良也比较巧,那天正好是隋婧在公安局的队长袁文海调云社工作,有人请吃酒,大家凑到一起,喝过酒后又在狮山找了一个地方喝茶,聊起地产这个行业,”

    许建强认真说起他跟萧良相识的过程,说道,

    “你知道,我也是挺自以为是的一个人,但有时候还是得承认这个世界就是有人比你强。萧良应该之前都没有机会接触过地产行业,就算家学渊源,想把我侃得口吐白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那一晚,他就是让我觉得自己这三四年在这个行业简直就是白混的。也不瞒你说,拿下棉织二厂的老厂区,其实就是萧良的建议,也正因为有了这个选择,我才放弃狮山建设路那个项目。当然了,萧良做保健品,我开始也挺意外的,兴许是急功近利了一些,但站在我们的立场,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谁处在他家那个境况,怎么可能按部就班的行事?也许萧良等得起,萧长华也等不起啊。当然,抛开这个不谈,单就做事本身而言,不要说我自己了,我这些年也见识不少能人,也没有见过谁,能在短短三四个月间,从无到有组建一支三四百人的团队,将那么复杂的流程都走通了。也不能说没有,但起点这么低、基础这么薄弱的,我没有见过……”

    许建强这番话,也叫唐继华神色凝重起来。

    他了解许建强,甚至都难以理解许建强会对一个人的推崇备至,感慨道:“看来萧良是真正把你折服了啊!”

    “不如人,咱得承认啊。”许建强笑道。